对于老北京人来说,一提大杂院,就像打开了回忆的匣子,哗啦一下,全是那些忘不掉的事儿。您瞧瞧,大杂院里的居住格局那叫一个五花八门。大点儿的院子,二三十户人家住里头都不显挤;小点儿的呢,也能容下五六户一块儿过日子。这一年365天,虽说邻里之间偶尔也会闹点儿小别扭,磕磕碰碰,但大多时候,关系好得就跟一家人似的,热乎着呢!
我头一回对家有印象,就是从交东大街134号的那个大杂院开始的。在这院子里,柴米油盐的琐碎日子、人情世故的你来我往、欢声笑语的热闹劲儿,还有那些老街坊,都成了我心里头最宝贵的回忆。
有朋友问我,是不是北京人都住四合院啊?嘿,这可就说错喽!大多数北京人啊,住的都是大杂院。大杂院可跟那规规矩矩的几进四合院不一样,它以前保不齐是哪个大户人家的私宅呢,解放以后收归公有,分给各个单位当职工宿舍,住户每个月交点房租就行。您想想,原来一户人家住的院子,现在住了十几户,一家平均也就十几平方米,有的甚至更小。北京人对大杂院的感情,那叫一个复杂,既有对老街坊的深厚情谊、对过去那些老物件儿的念想,也有对居住不方便的无奈,还有搬迁时的不舍。
大杂院的日子,那烟火气和人情味浓得都能溢出来。大清早儿,鸟儿叽叽喳喳叫着,再加上有人晨练的动静,邻里之间见面就互相打招呼,“哟,您早啊!”然后就轮流在公共水龙头那儿洗漱,就这一小会儿的工夫,也能唠上几句。要是有人着急,其他人准会体谅,还不忘打趣一句:“今儿起晚啦?”天儿暖和的时候,家家户户白天都不关门,就挂个门帘儿。孩子们在院子里撒欢儿地跑,想去谁家,一掀门帘儿就进去了,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到了傍晚,院子里满是饭菜的香味儿。屋里的人都不用出门,鼻子一吸溜,就知道各家做的啥饭。剁馅的声音、炖肉的香味、炸鱼的油味儿,都是判断的线索。大杂院的老街坊们,今天这家跟那家借头蒜,明天那家又跟这家要两瓣大料。谁家要是做了顿好吃的,肯定扯着嗓子招呼街坊们来尝尝,来不来那是人家的事儿,可这心意必须得有。
晚上,老人们就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下棋、打牌。这些场景,实实在在地展现了大杂院居民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风貌,透着一股温馨、和谐的生活气息。
现在,虽已住进楼房,可还是老惦记着小时候住过的大杂院。那儿存着我太多的回忆,有高兴的、有生气的、有欢喜的、也有苦涩的。怀念在大杂院的日子,可不单单是怀旧,更是盼着在这变化飞快的现代生活里,还能守着那些淳朴的传统文化,人与人之间还能有那份单纯又热乎的感情。
(作者单位:公交集团保修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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