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快到端午节的时候,家家户户开始忙碌起来,买粽米,买粽叶,买粽子里添加的辅料,等待端午节那天包满一大锅粽子,餍足一家人的味蕾和肚子。

  粽子于我而言有一种特殊的情愫,那醇厚的粽香、浓浓的母爱以及家乡大锅蒸煮的味道已深深积淀在我的记忆中,如一缕芬芳,弥漫在我深深的记忆中。

  少儿时期我是在山沟沟里长大的,草木葱葱、山雾茫茫、炊烟袅袅,在狭长的山谷里到处氤氲着柴灶膛里烟火的气息。

  那时候,生活困顿,家家户户都是靠柴火解决一日三餐的温饱问题。一口大锅,一堆木柴,旺盛的火舌舔着锅底,锅里的水蒸气顺着草锅盖的缝隙钻窜出来,轻柔弥漫地环绕在屋顶的梁柱上,久久不能散去。我时常蹲在火灶前烧火,母亲在大锅旁炒菜做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烟熏火燎的忙活成就了一桌五味俱全的“美味佳肴”。

  在我的记忆中,大锅煮粽子是最费柴火和工夫的,需要蒸煮七八个小时。当然,煮出的粽子也是最香甜的。

  在乡下农村,过端午节如同过春节、中秋节一样隆重而热烈,一条狭长的山谷,家里家外,处处可见与端午节有关的元素。比如在河里放花灯、放河船、放爆竹;女人穿花衣,男人穿新鞋;大门上插艾蒿,屋子里熏艾草,种种的节日景象特别有仪式感。

  在古代,北京地区有“善正月,恶五月”之说。先人将五月称为“恶月”,有很多禁忌。比如五月不上屋,忌“曝床荐席”。因此,在农历五月初五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把节日的仪式活动呈现出来,驱赶恶神,给农家人带来吉祥幸福。

  母亲和乡亲们会将包粽子的时间安排在端午节前一天的晚上,这样既不会耽误农活,又能让糯米和辅料经过一夜的蒸煮充分相互作用,把食物的营养变化发挥到极致,让粽子更加美味香甜。

  在我的记忆里,包粽子的时候,母亲会把糯米、红枣、芸豆、花生、果脯放在一起,搅拌均匀。然后,开始包粽子。当然,农村家庭大多都有六七口人,因此,每家每户都要把粽子足足地装满一大锅。

  柴火粽子最注重木柴的品种了,就如同北京烤鸭选用有果香味道的果树一样。

  农村人烧火用的柴火是混杂的,只要是植物,不管是树木还是藤蔓秧子,抑或稻稞杂草都能烧火做饭。但是,柴火粽子就必须挑选最好的果树木了。

  我家蒸煮粽子最常用的果树木有苹果木、香梨木、甜枣木、香椿木、核桃木、栗子木等。母亲虽然说不出具体原因,但是,她知道用果树木煮粽子更好吃。其实,用果树木蒸煮粽子,木头的香料通过燃烧香气更加热烈浓溢,通过锅底的熏燃和传递,更能增加粽子的味道和品质。

  我们一家共有八口人,六个孩子都是在母亲的柴火大锅里吃饱长大的。特别是柴火粽子让我们体会到了家的味道和母亲的温情。现在,每当端午节来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会想起母亲疲惫的身影和浓浓的粽香味道。

  柴火粽子注重的是品味,温馨的是记忆,怀念的是乡愁,支撑的是亲情,传承的是民俗。

  (作者单位:北京自来水集团平谷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