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城待久了,人们特别向往农村的田园生活,想想唐人王建的诗句“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确实令人神往。但是,现代的人享受着富足的生活,心性已经懒惰,真要是给你一片天地,让你去劳动耕作,也未必心情舒畅。
前不久,小城农旅部门举办了以“和美乡村、魅力劳动”为主题的生活实践活动,我们单位部分人员积极参与其中。这次活动旨在展示劳动所创造的美丽的生态环境、人文环境、居住环境,除了赏花草、游果园以外,还进行了自然摄影比赛、果树认领体验、田间春耕实践、捉鸡捉鸭锻炼,让大家“沉浸式”体验田园生活。
前年初冬的时候,京城里的战友让我给他在山区找一间房子,一亩土地,十几棵果树。他说,周末时间让孩子体验一下农民的艰辛,培养孩子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性格,这就叫“忆苦思甜试验田”。
我的老家在山区,二哥家里有两处房子,一处自己住,一处给侄子住。侄子考上大学后在城里工作,一处房子便闲置下来。我把战友的情况和二哥说了后,他说,果树和山地侍弄不过来,把离家最近的那一亩多地给他,里边还有十多棵果树呢。
战友把二哥的房子简单地装修一下后便开始实施儿子的“忆苦思甜”计划了。每到周末,他们一家三口便开车来到这里听二哥给他们讲解土地的耕作方法和果树管理常识。特别冬季正是给果树剪枝的最佳季节,二哥把他们一家三口带到果树地,给他们讲授柿子树、梨树、桃树、栗子树如何剪枝,如何分叉,都讲得头头是道。他们一家三口每人手里攥一把剪刀,很专心致志的样子。特别他儿子,才八九岁,剪刀太重,他母亲给他配一把幼儿园的手工剪刀。整个冬仨月,他们三口每周末都来,二哥领着他们讲这教那没少忙乎,十几棵果树都快被二哥给剪秃了,他们三口也没学会。他媳妇和儿子到了山里,跟游山玩水一样,都不想走了,每天都乐颠乐颠的,就是手艺没学到。
一晃就到了春季,该耕田种地了。二哥给他们做完示范后,战友用镐刨垵、媳妇撒种子、儿子用双脚埋土,干得还很到位。二哥难得一笑,拍了几下巴掌,说了几句赞美的话,三口子兴奋极了。
下了一场春雨后,秧苗出来了,杂草也出来了,二哥又带领他们去间苗、除草。战友和媳妇耪地还算可以,可他儿子那小锄连苗带草一起耪,秧苗多金贵呀,立时把战友心疼得够呛,连踢了儿子好几脚。儿子哭了,媳妇闹了,一家人成了一台戏,吵嚷了半天工夫。二哥还没法劝架,坐在果树下抽烟看热闹。
下一场雨就得耪一回地,赶巧这年下了六七场雨,那草噌噌地长,三口子第一次耪地算是新鲜,第二次耪地算是体验,第三次耪地算是锻炼,第四次耪地算是受罪了。等到将要耪第五次地的时候就看不到一家三口的人影了,地里的草快有半人高了。二哥打电话给他们,战友说,二哥,您就代劳吧,我们实在干不了了,等到地里长了粮食,果树长了果,我们再去收获吧!
(作者单位:北京自来水集团平谷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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